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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天速看料】巴黎最大的浪漫,他给的

新周刊 | 2022-09-25 21:52:20

夏尔·波德莱尔,被誉为“巴黎的抒情诗人”。/wiki

“罪孽、吝啬、谬误以及愚蠢


【资料图】

纷纷占据我们的灵魂,折磨我们的肉体”

阅读波德莱尔的诗歌,我们或许会自然地联想到鲁迅的《野草》。这位诗人的创作如何在满目疮痍之中挖掘美?你会从他的创作历程中找到答案。

✎作者|林宇轩

✎编辑|王亚奇

关于书籍,诗人波德莱尔曾提过一个有趣的比喻:书籍是“石头梦”。“梦”是因为它要求自由、充满未知与幻想;“石头”是因为它坚固,需要通过对语言孜孜不倦地锤炼才能获得。这一观点也与波德莱尔自身的创作十分相合。

时至今日,这位诗人已逝去155年。人们似乎倾向于将波德莱尔束于学术的高阁,却忘记了他是如此贴近我们——“去陶醉吧;不停地陶醉吧!借酒,借诗或者借美德,随你高兴。”翻开波德莱尔的诗集,或许就在某一瞬间看见了自己。

正如普鲁斯特对波德莱尔的评价:“这位被认为是不合人情的、带有无聊的贵族气的诗人,实际上是一位最温柔、最亲切、最有人情味、最具平民性的诗人。”细读波德莱尔,我们会发现他的多面性。他的诗歌也如棱镜一般,折射出细腻迷人的多层光彩。

叛逆者的文艺起点

1821年,波德莱尔出生于巴黎。从小,波德莱尔就对外界有着天然而敏锐的感触:“古老的家具,路易十六风格;古董,执政府时期风格;色粉画,十八世纪的交际……从很小开始,就一直对所有的图像与所有的造型表现感兴趣。”

波德莱尔的父亲弗朗索瓦是一名画家,他常将收藏的蚀刻画展示给波德莱尔,也常带他到卢森堡公园观看雕像。然而,波德莱尔降生时父亲已是63岁高龄;到波德莱尔6岁时,父亲就去世了。

父亲的离世在他心中留下创痛。随后母亲改嫁,波德莱尔与继父奥毕克少校的相处并不愉快。少年时期,波德莱尔随继父到里昂求学,15岁回到巴黎后,他以放浪不羁的生活方式对抗继父的管束。

1844年,23岁的波德莱尔。/wiki

在这一时期,波德莱尔开始接触雨果、戈蒂耶的作品与圣伯夫的评论,并开始创作诗歌。于波德莱尔而言,写诗是叛逆期的自我释放;这叛逆的因子也塑造了他的诗,从此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。

这时,波德莱尔一边在画室做学徒,一边参加巴黎的文学团体与沙龙,并坚持写诗。真正让波德莱尔在巴黎文坛打响名声的,是他的第一部评论集——《一八四五年的沙龙》。然而,面对《沙龙》获得的成功,波德莱尔并不满意,认为它缺乏个性,并销毁了剩下的印本。

沙龙(salon)的聚会形式起源于意大利,17世纪以来在法国颇为流行。/wiki

在一封信件中,波德莱尔说道:“我已经坠入了一种可怕的阴郁、沉闷的状态中,需要绝对的孤独来重新找回自己,找回力量。”沉潜一年,《一八四六年的沙龙》出版,反响热烈,波德莱尔也找到了他所追求的“个性”。

在末篇《现代生活的英雄》中,波德莱尔写道:“伟大的传统业已消逝,而新的传统尚未形成。”因而,波德莱尔所描述的现代生活的英雄,是浪漫主义之后新传统的开拓者,他也正有志于此。

被缪斯环绕的诗人

鲜少人知道波德莱尔曾有过短暂的政治生涯。1848年2月,波德莱尔参与法国二月革命,创办的革命刊物《公益》于次日夭折;同年6月,波德莱尔加入巴黎巷战,这次起义不久也宣告失败。

法国二月革命,群众包围巴黎市政厅。/wiki

最终,他还是从昙花一现的政治激情中抽身而出。在《风景》中,波德莱尔写下:“骚乱徒然对窗玻璃大声怒吼/我不会从写字台上抬我的头”,决意成为一名纯粹的诗人。

在《现代生活的英雄》中,波德莱尔提到:“巴黎生活中充满了诗性与美妙的题材。美妙的事物如大气层一样包裹着我们,充斥着我们。但我们找不到它。”诗性与美或许隐匿于都市的剧烈变革中,而爱让它们现身。

成年之际,波德莱尔爱上了先贤祠剧场的女演员让娜·杜瓦尔。这位棕色皮肤、“既美妙如天上人,又带有一种动物般的野性”的女郎,被称作波德莱尔的“黑缪斯”。在往后的人生中,她为波德莱尔带来了不间断的灵感。

让娜·杜瓦尔肖像(波德莱尔绘)。/wiki

像无稽的传奇似的、对你的怀想,

虽像扬琴一样使读者听得厌烦,

却由一种和合友好的神秘链环,

永远挂在我这高傲的韵脚之上。

——《十四行诗》

波德莱尔的情感生活并不稳定。在让娜之外,波德莱尔还拥有多位缪斯——精神爱人、“白缪斯”萨巴蒂夫人,以及绿眼睛女郎、“窈窕的魔女”玛丽·迪布朗。这些情诗无不热烈而赤诚,让波德莱尔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爱情诗人。

不妨悬置关于私人生活的疑问,我们能更加真实地感受到:缪斯是诗人的至福。她们不仅让波德莱尔获得灵感、锻炼才能,更重要的是,她们让他发现自身的风格,为他的“诗人”身份注入信念。

“你给我泥土,我把它变为黄金”

1857年,波德莱尔最著名的诗集《恶之花》(LesFleursduMal)出版。直观来看,人们容易将诗集的名字理解为狭义的“邪恶”;但其实在法语中,“恶”(Mal)不只意味着邪恶,还涵括痛苦、丑恶与忧郁等多重意蕴。这一命名的丰富性,寓意着这是一部广阔的心灵之诗。

《恶之花》

[法]夏尔·波德莱尔著,郭宏安译

上海译文出版社,2009-5

在《恶之花》的草拟序言中波德莱尔说:“什么叫诗?什么是诗的目的?就是把善和美区别开来,发掘恶中之美。”在波德莱尔看来,“恶”与忧郁本是人性的一部分,是人类共有的情感。如若将它们栽种于诗歌的园地,依然可以开出美丽的花。

换句话说,在写作时,波德莱尔的初衷是将文学与艺术作为追求道德无涉的目标,将美与道德分离,而非与道德相抵触。

初版《恶之花》共分五辑——“忧郁与理想”“酒”“叛逆”“死亡”,以及与诗集同名的“恶之花”。

在多雪之年的沉重的雪花下面,

当阴郁的冷淡所结的果实——厌倦,

正在扩大成为不朽之果的时光,

还有什么比这跛行的岁月更长?

——活的物质啊,今后,你不过是一块

在多雾的撒哈拉沙漠深处沉睡、

被茫茫的恐怖所包围的花岗石!

——《忧郁(我有比活了一千年更多的回忆)》

“忧郁与理想”是体量最大的一辑。波德莱尔以“忧郁”为题写了四首诗,想象之奇特、笔力之深刻,不禁让读者感到震颤。同时,我们也不难体会到,这位诗人外显的叛逆,实际以忧郁为底色。

《恶之花》插图。/wiki

当大地变成一座潮湿的牢房,

在那里,“希望”就像是一只蝙蝠,

用怯懦的翅膀不断拍打牢墙,

又向朽烂的天花板一头撞去。

——《忧郁(当天空像盖子般沉重而低垂)》

在《忧郁》中,我们能读出一种彻骨的绝望感。然而,如果因此将波德莱尔概括为“颓废诗人”,必然是片面的。

在《野草·希望》中,鲁迅曾写下:“绝望之为虚妄,正与希望相同!”这句话与《恶之花》的内核相似。当波德莱尔抛却了希望,他也放空了绝望,进而在诗中重构二者的关系。

从另一角度理解,这不失为对旧传统中“美”的概念局限的一种反抗,从而建立独特的美学观念。正如波德莱尔所说:“我觉得,从恶中提出美,对我乃是愉快的事情,而且工作越困难,越是愉快。”他笔下的“恶”与忧郁,也因此带有更为丰厚的美感。

但与他期望相悖的是,《恶之花》出版不久,波德莱尔就被冠以“有伤风化”的罪名,被告上了法庭。在同一时期,遭此恶名攻击的还有《包法利夫人》的作者福楼拜。最终波德莱尔被判处300法郎的罚金,并被勒令删去《恶之花》的个别诗篇。

波德莱尔肖像(古斯塔夫·库尔贝绘)。/wiki

这场诉讼被形容为对《恶之花》的一次“外科手术”,但它并未折损波德莱尔本身的正直与诚实。在一封给母亲的信中,波德莱尔写道:“请您把这一次的丑闻(它在整个巴黎闹得满城风雨)看做是我好运的基础。”

游荡者在巴黎

在波德莱尔的创作生涯中,美国小说家爱伦·坡对他影响颇深。

爱伦·坡曾在短篇《人群中的人》中塑造了一位观世者的形象——“我看着熙来攘往的行人,想到的是他们的群体关系”。波德莱尔在散文诗《群众》中有相似的表述:“不懂得把自己的孤独跟群众结合的人,也不会懂得在忙碌的群众之中保持自己的孤独。”

对群众的观照,让波德莱尔成为普鲁斯特口中的“平民诗人”。纵观波德莱尔的作品,如果说《恶之花》是对心灵的深掘,那么《巴黎的忧郁》就是依托于巴黎,让波德莱尔内心的“忧郁”走向了更宽阔的疆界——人群与城市。

《巴黎的忧郁》

[法]夏尔·波德莱尔著,郭宏安译

上海译文出版社,2009-5

《巴黎的忧郁》是一部散文诗集。在波德莱尔笔下,巴黎第一次成为抒情诗的题材,他的诗歌也因此获得了更为明晰的社会性。

19世纪50年代,第二帝国皇帝路易·波拿巴指定市长奥斯曼担起改造巴黎的重任。改造巴黎是统治者的意志,他们企图锻造出新的城市记忆,进而“制造出新的巴黎人”。在大刀阔斧的重建中,巴黎成为一座现代化的新城。

然而,改造也是一场破坏。正如学者本雅明所说:“巴黎人疏离了自己的城市,他们不再有家园感,而是开始意识到大都市的非人性质。”对此,波德莱尔写下:“可怕的浮生!可怕的城市!”旧巴黎已然逝去,诗人只得发出悲叹。

第二帝国时期的巴黎,被改建为一座现代化之都。/wiki

1864年《恶之花》重版时,波德莱尔在其中新增了《巴黎图景》一辑。《巴黎图景》并不着眼于宏观的城市风貌,而是将目光聚焦于城市边缘的“游荡者”——赤发的女乞丐、七个老头子、小老太婆、盲人们……波德莱尔以一种身在其中又出乎其外的视角观察城市的游荡者们,以写作破解巴黎的城市景观,发现城市的“不可见”之处。

熙熙攘攘的都市,充满梦影的都市,

幽灵在大白天里拉行人的衣袖!

——《七个老头子》

啊,我曾几次跟在小老太婆的身后!

其中的一位,有一次,在西下的夕阳

用它流血的创伤把天空染红的时候,

她沉思地,独自离开,坐在长凳上。

——《小老太婆》

我能在我自身以外的别人身上体验生活痛苦,我为此感到自豪。

只要它曾帮我生活下去,帮我感到自己的存在……

——《窗户》

他人的痛苦往往在都市中遁形,却在诗人眼中清晰浮现。对游荡者境遇的切身感受,也让波德莱尔成为游荡者的一员,真正成为“人群中的人”。

《巴黎夜旅人》剧照。

波德莱尔的诗篇闪耀着永恒的价值——他不仅为19世纪的巴黎写下迷人的抒情诗,更为每位穿行于现代都市的人们描画轮廓。

如今,即便我们拥有日新月异的都市经验,却依旧容易感到空虚。或许这时,我们应当读一读波德莱尔。透过诗人之眼,也许能更为深透地认识我们的城市;或者,我们将看见那个游荡的自己,正栖身在他的诗句中。

作者丨林宇轩

编辑|王亚奇

校对|杨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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